□ 情人節快樂

□ 古魯瓦爾多R5劇透注意

捨不得殿下最後只好選擇傷害自己

□ 很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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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大戰過後,湛藍的空升起紅霧。

  遠方的篝火仍在燃燒,空氣瀰漫著令人作嘔的鐵鏽味,幾隻禿鷹盤旋空中尋覓食物,淒厲的鳴聲與啜泣聲互相交錯,這畫面用人間煉獄形容也不為過。

  古魯瓦爾多透過歪曲的視野欣賞倒在眼前的屍體:屍體蠟白的面容雙目緊閉,盔甲上隱約可見乾涸的血跡,紅黑色的塊狀物在地與肌膚之間凍結,表面浮著些許被風吹皺的痕紋。

  世間之惡在刺眼的陽光下無所遁形,只可惜此刻眾人醉茫,唯有他一人清醒。

  越是追求越無法滿足內心深處的慾望,最終連自己也步向滅亡。古魯瓦爾多回憶他年紀尚幼時,從洛斐恩那裡聽來的寓言。

  那正是他的人生縮影。

  意識溶解前,古魯瓦爾多被鮮血弄髒的嘴角微微上揚。

 

× × ×

 

  總算掙脫黑暗,古魯瓦爾多揉揉惺忪睡眼,有些費力的從床上坐起,以不再歪斜的視線打量起眼前的擺設。

  吊著披肩的衣架撐著淺米色天花板,圓木桌上堆放著的大量雜物不知被誰收拾乾淨,只餘一株薰衣草插在瓶中獻媚。塵埃拭淨的房裡飄散著幽淡的花香,有別於腥紅的夢,星幽界的光景異常閒適。

  這地方安靜得令人害怕。

  古魯瓦爾多試著回想他最後的記憶。和布列依斯、庫魯托少佐、還有那個奇怪的人偶一起通過迴廊,在聖女的玉座為自己的復活之路做準備時,一行人慘遭貓群攻擊,他從懸浮空中的玉座跌落,因為劇痛失去了知覺。

  輕撫仍纏著繃帶、不聽使喚的左手手臂,古魯瓦爾多皺起眉頭,猜測傷口要過多久才會康復。

  彷彿回應他的疑問,前一刻還緊閉的門扉猝然開啟,威廉肩披黑色軍用外套,抱著常春藤走進臥室。

  「殿下……?」與古魯瓦爾多四目相交,威廉輕抽了口氣,放下手中盆栽,迅速來到床沿。「殿下的傷勢不便行動,請好好躺在床上休息。」

  「這是怎麼了,緊張成這樣。」古魯瓦爾多未將對方異常的舉動放在心上。「你先告訴我,從那個鬼玉座取得復活資格以後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  「那個……」

  「我知道我掉下去了。然後呢?」

  他嘗試移動左手,但不光是手指,整條手臂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  「……為什麼我的左手不能動?」

  肌腱斷裂也會感到疼痛。看著被白色繃帶層層包圍的手臂,古魯瓦爾多突然有些無措。

  「比骨折更嚴重的……是嗎?」

  驀然想到另一個可能性,他赭紅的眸黯淡下來。

  「嗯。左腳也……」

  古魯瓦爾多微微睜大雙眼。剛睡醒時只覺得動作遲緩是再正常不過的事,現在他即使不刻意移動左腳,也感覺得到關節處不尋常的沉重與鈍化。

  但最最可怕的是,這無法任意行動、只能乖乖躺在床上的悲慘遭遇,似乎喚醒了他最不願想起的一段記憶。

 

× × ×

 

  他聽有了孩子的女僕說,么子通常是最受寵的孩子。

  「要問原因的話,大概是么子年紀小所以需要保護吧,相對來說兄長都是可以照料自己的年齡了,因此父母親會偏向袒護么子。」

  身為王子又是最年幼的孩子,他卻得不到如此待遇。

 

 

  古魯瓦爾多仰起小臉,在樹叢間找到幾天前發現的鳥巢。鳥巢不大,有若干雛鳥,他每天閒來無事便站在樹下觀察成鳥如何餵養小鳥,直到這天某隻雛鳥摔下鳥巢,奄奄一息。

  「這麼一說、鳥的行為也有著人性呢。杜鵑鳥會在別的鳥巢產卵,由代理母親照顧自己的孩子,而且雛鳥誕生之後,會把其他未孵化的卵推出巢外。」

  聽完古魯瓦爾多的描述,老人--洛斐恩,意味深遠的說道。

  「為什麼要做這種事?」

  「是為了爭奪更多食物和專一的照顧。」

  古魯瓦爾多眨眨眼睛,依舊困惑。

  「用你能夠理解的例子比喻,」老人嘆了口氣,伸手替他扣上外套的鈕釦。「假如你是獨子,國王和王妃所有的愛都會集中在你身上。」

  仍然不懂箇中原因的古魯瓦爾多,卻隱約知道何謂愛的表現。他記得去年探索地下室時不小心闖進了某個房間,當時父王正在嘉獎他的兄長。古魯瓦爾多不清楚具體上是為了哪件事給予獎勵,但他也想要父母關注他、讚賞他。想要父王和母后溫柔地對他說「你做得很好」、「不愧是我的孩子」,摸摸他的頭,把他摟進懷裡抱抱。為什麼只有他得不到溫柔的擁抱?

  古魯瓦爾多覺得自己像是離巢的雛鳥一般,儘管拍打著翅膀也無人理會。為何他總是落單,身旁空無一人。為何兄長得到的是溫暖的微笑,他卻在冷若冰霜的視線下長大,這不公平。肯定是他沒有才華,所以父王和母后,才沒注意到他也是他們的孩子。

  接著十四歲那年他終於明白了,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只是根多餘的釘子,是無論多麼努力,都不會被承認的存在。

 

  「只要我消失的話,就好了是吧。」

 

  如驚弓之鳥般整個人從床上彈起,古魯瓦爾多還能動的那隻手摀住半邊臉,朝試圖靠近的威廉低吼。

  滾出去。

  每天每晚從夢中驚醒,傷處便橫添幾道裂口,但是這副身體,就連因為痛苦翻滾都做不到。

  古魯瓦爾多躺在床上感受著疼痛自四面八方襲來,他的眼淚,不受控制。

 

× × ×

 

  威廉在古魯瓦爾多的臥室門前徘徊良久,戴著手套的手舉起又放下無數次。

  他總是拿捏不準殿下起床的時間。威廉心裡清楚,因重傷而顯得陰晴不定的情緒禁不起更多刺激,現階段也只是暫時使用藥物減輕疼痛,這麼做古魯瓦爾多至少能冷靜一些。

  手放在門把上,彷彿還聽得見負傷野獸的嗚咽。腦海立刻浮現了不快的回憶。值得慶幸的是,比起當初的境遇,這次肉體的損傷並不嚴重,悉心照料之下應該可以完全康復。

  威廉深吸一口氣,吐出胸中鬱結,下一秒便推門而入。

  「……誰准你進來的?」

  房內仍飄散著一縷幽香,卻沒有一絲光亮。黑暗中古魯瓦爾多的容貌依稀可辨,他像受挫的孩子一般瑟縮角落,大概是躲在棉被堆裡的緣故,聲音聽起來有點悶。

  「雖然是很堅強的植物,光照不足也會死。」

  常春藤幼嫩的枝條在指尖撥動下彎曲成U字型,深知飽受黑暗侵蝕的柔軟幼芽隨時可能折斷,威廉轉身拉動窗簾,好讓陽光照拂整個房間。這個舉動立刻換來古魯瓦爾多不悅的抗議。

  「若殿下願意配合,那點傷過不了多久就能痊癒。」

  威廉提高說話的音調,蓋過古魯瓦爾多的喃喃抱怨。昨天、前天,還有大前天都像這樣努力說服古魯瓦爾多換藥。雖然他不討厭做這種事,但是幫殿下換藥就像打仗一樣,如果他沒算錯,這場戰事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月。

  「有用嗎?我至今依舊不能下床。」不久,被裏傳來微弱的抵抗。

  「沒有藥醫不好的傷。」說著,威廉拉開棉被、扶起接近半身不遂的古魯瓦爾多。「只有不配合治療的病人。」

  「你這是在責怪我?」

  「不敢。」

  受傷的地方不再滲血,但皮膚接合處依然有著難看的疤痕。威廉熟練地拆下古魯瓦爾多左臂的紗布,如往常那般換藥、協助復健,接著拿起乾淨的繃帶將那條手臂包裹得嚴嚴實實。

  「還是會痛。」

  進展到受傷的那隻腳時,古魯瓦爾多問。

  「還要多久才能下床?」

  「殿下配合的話,很快就……」

  威廉語氣停頓了下。他也給不出確切的時間。

  「我不在的時候,請殿下不要隨意下床,受傷的部位很快就會痊癒了。」

  「我不喜歡這種感覺。」古魯瓦爾多緩慢地眨著雙眼。「你說『很快』,是指多久?」

  「……大約是、長春藤長大兩個指節的時間。」

  「那時我就能下床了嗎?」

  「嗯。」恭敬地朝躺在床上的古魯瓦爾多鞠躬,威廉側著腦袋附註。「殿下不亂動的話。」

  他一面叮嚀一面望著古魯瓦爾多腳上的挫傷。那是幾天前古魯瓦爾多不聽阻勸下床時弄傷的。

  「好好躺在床上靜養就不會再受傷。」

  「是嗎。真是無聊的治療方法。」

  古魯瓦爾多語帶諷刺的結束了對話。

 

 

  確認傷勢沒有惡化的跡象,威廉離開前順手帶上房門。每次見完古魯瓦爾多總會感到疲憊,他背靠那扇門,拳頭握緊,看不見自己的身影卻覺得這模樣很是憔悴。不久,他再次振作精神,沿著來時經過的長廊離去。

  影子幾乎要和照射不到光線的幽暗長廊融合在一起,眼前的景象讓威廉想起布隆海德的城堡,明明是不同的地方,卻有著相同的基調。

  不知道是第幾次,王妃瑪爾菈美麗的容顏自腦海浮現。

  「這孩子,我們早就放棄了,所以由著他去,沒想到事態竟演變成這樣。」

  他從魯比歐那的戰場歸來,帶回重傷並失去意識的古魯瓦爾多(正確來說他帶回的是古魯瓦爾多的一部分身體)。瑪爾菈王妃蹙眉聽他述說戰局是如何不利,自古魯瓦爾多重傷起,王國軍就兵敗如山倒,戰事不應該持續下去。

  「為什麼他就不能像他死去的兄長一樣優秀?隆茲布魯王國的未來,只能倚靠他了啊。」

  「殿下一直站在前線守護著隆茲布魯。」

  「古魯瓦爾多只是喜歡殺人而已。你難道不覺得可怕嗎?這孩子只在殺人時微笑!」

  「無論如何請停止戰爭吧,王妃陛下。現在不是談論王子殿下的行為給您帶來多少困擾的時候。」威廉垂下眼簾。「而且,這也不是作為母親應有的反應。」

  「我自有主張。」

  瑪爾菈帶著厭惡說完這句話後就離開了起居室,間中甚至沒有瞧過古魯瓦爾多一眼。

  「殿下。」

  來到充滿消毒水臭味的床前,威廉輕聲呼喚。失去下顎的古魯瓦爾多即使醒著也無法說話,因此威廉並不期待得到回應。

  「殿下很優秀,一直都做得很好。」

  不管是慾望所致還是被迫戰鬥,古魯瓦爾多以自己的血肉庇佑了隆茲布魯是事實。他雖然是軍人,卻總想要避免戰鬥。對於奪走敵人性命這件事,身為軍人應是不可質疑,但實情是,他們這些有作戰本領的人被權勢者當成棋子一般玩弄操控,因為命令不得不傷害無辜的人。

  為存活與否而戰,抑或是為證明生存的理由,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活下去,除此之外的事都不重要。

  只是藉由別人的手將內心的慾望合理化罷了。

  如果人獸之分在於思考的深度,那麼足立於血沫飛濺的戰場上,他所殺害的只是頭野獸。然後、在周而復始的鬥爭中逐漸失去信念的他,終有一天也會成為與之一樣的汙濁之物。

  儘管存活,也不配稱作為「人」。

  古魯瓦爾多是這麼認為的吧?

  「所以、請殿下收起劍。」

  --像這樣的事,不應該持續下去。

  胸口有一抹悶痛慢慢擴散開來,說不清為何悲傷,威廉伸手輕輕壓住疼痛的部位,轉身離開起居室。

  手握鑲金的門把,他聽見了某人的哭嚎。

  連耳膜都為之震動的吼叫。在那之中,交雜著腳鐐碰撞的聲響。

 

× × ×

 

  大約是在捲曲的葉子稍微展開那天,古魯瓦爾多終於靠自己的雙腳站起,但是自由行動的時間很短暫,經常只是伸展下手腳,就因為難忍的痛楚不得不坐下。

  他知道布列依斯和艾伯李斯特偶爾會過來探望他的狀況,不過他們的慰問都被擋在那扇門外。覺得這副模樣實在窩囊,古魯瓦爾多相當感激威廉堅持不讓任何人進門,他一向不擅長社交,也惰於回應別人的噓寒問暖。

  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幽暗的地下室,古魯瓦爾多早就習慣了獨來獨往。縱使寂寞,他一個人也過得很好。

  但是,比起自己所熟悉的孤寂,現在的安寧有著幾分異常。

  古魯瓦爾多半瞇起眼望著威廉忙進忙出的身影,他其實很想出聲阻止,最後因為懶得說話而選擇縱容。

  如果洛斐恩的親近是一種同情,連隊隊員是為了達成共同目標……那麼,這無微不至的照顧是……?

  長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。古魯瓦爾多在房門開啟的同時移開了視線。

 

 

  「說些你的故事。」

  雖然一點興趣也沒有,古魯瓦爾多並不反對在下午茶時間聊天,即使他很少開口說話,也從不發表過於深入的意見。

  若是單純想打發時間,隨便回應幾句話就夠了--百般無聊的撥弄著盤子裡的桃核,他靠著椅背,對守在身旁的威廉下達命令。

  「我的故事?」

  正替古魯瓦爾多削掉果皮,威廉將切好的蘋果放在玻璃盤中央,邊擦淨雙手邊問。

  古魯瓦爾多喜歡那張臉所表現出來的訝異。那短暫的呆滯總讓他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
  「殿下不會喜歡我的故事。」

  「戰爭嗎?」

  「是因為操練相當的無聊。連隊說不定比這有趣得多。」

  古魯瓦爾多不想回憶被放逐到連隊的往事。語氣停頓了下,他將話題再次轉回威廉身上。

  「你看上去很瘦。」

  「軍人身上很少有多餘的贅肉。」把裝有水果的玻璃盤往古魯瓦爾多的方向推,威廉嘆息。「不過,最近……的確過得愜意了些。似乎連身體都懶散起來了。」

  「懷念以前的生活嗎?」

  拿起切成一小塊的蘋果,古魯瓦爾多又問。這次,威廉遲了些才回答。

  「確認殿下平安,也並非毫無收穫。」

  不像其他邀功的軍人費盡唇舌述說自己的豐功偉業,威廉簡單地回答完問題便安靜地站在一旁待命。

  其實他沒有很想知道,只是找個話題好讓這段時間過得不那麼無聊。古魯瓦爾多慢條斯理的將答覆連同蘋果細細咀嚼、一併吞下,興許是味蕾遲鈍了些,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與威廉視線相交也是這種酸甜酸甜的滋味。

  「庫魯托少佐?」

  「在。」

  穩重且不失力道的聲線自左後方傳來。古魯瓦爾多回眸,對上那時而堅定、時而溫柔的眼眉。

  這股安心的感覺,令他不知所措。

  古魯瓦爾多驀地想起那個故事。就在此刻,他慢慢地理解了洛斐恩當日言下之意。

  成為某人的唯一……這樣就會滿足了嗎?

 

  

  那天夜裡,古魯瓦爾多做了夢。

  他想,那一定是個悲傷的夢,否則就不能解釋自己為何會因為哭泣驚醒。淚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視線,古魯瓦爾多闔眼,讓尚有一絲餘溫的眼淚滑過臉頰,再次睜眼時威廉清瘦的身影躍入眼底。

  或許是默默看了許久,威廉平日嚴肅的臉上沒有訝異,只是垂著眼簾,安靜地站在床前守候。

  古魯瓦爾多的情緒還有些紊亂,他略顯慌張地撐起身子,扭過頭,扯動沙啞的嗓音低喃了句「出去」。

  規律的步伐響起,卻不是離去的腳步聲。威廉嘴唇微啟,似乎想說些安慰的話語,最後卻什麼也沒講,僅是張開手臂抱住神情落寞的古魯瓦爾多。

  「殿下?」

  「我沒事。」

  靠著那瘦削的臂膀,古魯瓦爾多閉上眼睛。

  「……果然很溫暖。」

  和永遠的寧靜相比,雖然只是短暫的相擁,古魯瓦爾多卻感到非常安心。

  在思緒停止的時刻,耳邊突然傳來威廉低沉的嗓音。

  「抱歉……當時沒保護好殿下……」那是道歉的話語。「讓殿下因為我的失職受了這麼多苦,我真是……」

  古魯瓦爾多不想詢問當時是指何時,但是曾經折斷的部位因為這句話隱隱作痛著。默默等待著暈眩感消逝,他伸手拉住威廉的袖口,扯動兩下。

  「小孩子任性是該給點懲罰。」

  「殿下、確實是個任性的孩子。」

  似乎想起了過去的事,威廉苦笑。

  「那你喜歡任性地吵著要糖吃的我嗎?」

  「吃甜食對身體不好,容易上癮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古魯瓦爾多抬頭,與那充滿著慾望的雙眼視線相交。他主動湊近,讓幾乎失去味覺的舌尖品嚐蜂蜜的香甜。

  「不僅以下犯上又失職,你打算怎麼贖罪?」

  輕啃那略嫌乾燥的唇瓣,古魯瓦爾多問。

  威廉沒有思考很久。

  「成為殿下的盾。」

  「盾?」

  「這雙手再也不會沾滿血汙了。」

  輕柔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。宣示效忠的吻,帶著幾分曖昧。

  驀地,古魯瓦爾多又感覺胸口疼痛起來。

 

 

-FIN-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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